阿潤 澤澤文學

被搭訕慣了的雷耀桐早就摸索出一套應對方針，簡短聊沒幾句就主動遞上自己的名片：「我是旁邊那個健身房的教練，阿姨你可以來找我買課程，我會帶你好好做運動的！」、「可以啊！也可以帶你孫女過來啊！多認識認識沒有關係！」

「名片上面怎麼沒有你的手機號碼？」婆婆聊得很起勁，還拿出包裡的老花眼鏡出來：「年輕人，你這樣很沒有誠意捏~~~這樣是要怎麼追我孫女？」

站在旁邊的一對小情侶放下手機，睜大雙眼對看。眼中明顯傳遞著："婆婆你有事嗎？"、"不是你硬要塞你孫女給人家的嗎？"

「我有筆！」婆婆神色自若地從包裡掏出原子筆，準備之周全的！

小情侶再也吞不下滿腹的白眼，低頭瘋狂傳起訊息："薑是老的辣！"、"誰說長江後浪推前浪的？這老人根本強者啊！"、"她孫女到底是有多找不到男朋友啦！"

「呃……。」雷耀桐頓了一下，轉頭偷瞄一眼古瀚鉑。雖然臉上還是保持著微笑站在油鍋面前，但是眼中根本就不是笑意而是殺意啊！

打了個哆嗦，雷耀桐決定顧左右而言他：「婆婆你是第九個喔！看要旁邊稍等一下，還是過30分鐘再回來拿都可以！來……先跟你結帳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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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婆婆之後，雷耀桐出了整身冷汗。整整30分鐘，古瀚鉑連個嗽都不咳了，只是淡淡地看婆婆以死纏爛打之姿，使出溫情攻勢，最後不僅拿到私人手機號碼，還拗到了健身房教練課買三送三的優惠專案，承諾他明天就會帶孫女去簽約，這才滿意地拿著鹹酥雞離開。

「Cooper你生氣了嗎？」看著古瀚鉑動作流暢，周圍溫度卻降了幾度，高壯男人彎下腰，親暱的靠在忙著臭臉的人肩膀旁，裝起可愛用奶音詢問。

新來到正在夾食材的客人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，這個畫面與那個音調實在太不協調，手抖了一下，多夾了一份鹹酥雞進去。

「桃花運也是業務工作裡面的一種啊~~~」190cm的高壯男人此刻像少女般跺腳耍賴起來：「這還是你跟我講的，要我撇除成見，善用它啊！」

又交出一袋鹹酥雞，拿到食物的客人表情竟然有點惋惜，只好站在旁邊專心地整理自己的包包，徹底裝忙藉機偷聽。鹹酥雞老闆古瀚鉑一點也不明白客人心思，提高音量賭氣道：「我可沒有讓你把你私人電話交出去啊！」

健身房教練雷耀桐故作小鳥依人狀，不在意地把頭靠在汗濕的後肩，鼻音濃濃的嘟噥著：「對不起嘛~~~」

「走開啦！熱！」古瀚鉑向來體溫很高，要不是家族傳承下來的小攤位要人接手，光是站在高溫的油鍋面前做事就足夠讓他苦不堪言：「你擋到我的電風扇了！」扭了扭身體，臉色依舊鐵青。用掛在脖子上的溼毛巾拭汗，反手就把雷耀桐往旁邊一推：「你回去啦！我這邊的貨賣完就收了。」

因為是一人經營的小攤位，所以每天只抓一個固定的貨量。把貨賣完，不追求大富大貴，只求夠生活、存點退休金就好了，古瀚鉑很知足的！

品質優良貨又備得不多，布魯巴托鹹酥雞通常在沒有下雨的夏日夜晚生意特別好，甚至曾經創下開店4小時即完售的盛況！

聽到鹹酥雞老闆的話，才停好車的客人掏出手機打電話：「喂~你還有沒有要吃什麼？還有百頁豆腐要不要？等一下老闆就要收店了啦！什麼等你下班再買？」

「Hank！真巧，在這裡遇到你，來買鹹酥雞啊？」遠遠的一個高壯男人往這裡一靠近，對著人群中熟識的面孔打招呼。

那名被喚作Hank的男子本來還很專心的在看著手機上的影片，聽到聲音突然身體發僵，神情尷尬地轉頭打招呼：「教……教練好！」

「點了什麼？」高壯男人邪氣的笑著接近，正好遇到鹹酥雞老闆將該名客人的餐點打包完畢，遞交到手上。

鹹酥雞老闆對著高壯男人翻了一個大白眼，冷冷地回答：「蛋白質跟纖維！」拿了餐的客人還來不及道謝，急急忙忙就離去。背後來傳來高大男人爽朗的笑聲：「哈哈哈！多吃點啊Hank，明天重量訓練會幫你加喔！」

高壯男人身高190cm，站在他的店面就跟一支會走路的電線杆似的。鹹酥雞老闆抬眼，看見一台原本放慢速度都快要停下來的摩托車，突然又疾駛而去，估計也跟這支電線杆有關。

沒好氣的用手肘撞了下高壯男人，鹹酥雞老闆拉下口罩無辜道：「索爾教練，你不要來妨礙我做生意好不好？」雖然講起來很沒有夢想，但是每天站在這邊讓油鍋噴，就是想要好好存錢過退休生活啊！

「Cooper，你怎麼這麼說話？我跟你是相輔相成啊！」自然地接手過新到客人夾的小籃子，雷耀桐熟練地取出家用圍裙，噴了噴酒精消毒後再戴上手套，站在古瀚鉑身邊當起攤位助手。將大片的物件剁成小塊，並遵守點單裡的項目批次秤重：「小姐，你這是要兩份鹹酥雞還是一份？好~~~」

「誰跟你相輔相成？」有了雷耀桐協助，處理半成品的效率高了不少。即便如此，古瀚鉑還是無法因此就停止跟他鬥嘴：「你只是來破壞我生意的，因為你站在這裡，剛才都有三台車直接騎走了！」

「NO~~~Copper! 沒有我的存在，大家怎麼有辦法安心地來吃鹹酥雞又不怕胖呢？」雷耀桐一臉普渡眾生責任在身的樣子，故作慈悲貌道：「算起來……你是藥頭我就是勒戒所，我是來讓大家更能加安全地享受藥物的！」

“等等！勒戒所是為了讓人更安全的享受藥物？"不僅鹹酥雞老闆歪頭，連站在旁邊假裝滑手機實際上認真偷聽的眾人都忍不住頭一偏。

知道講不過這個滿嘴歪理的小子，古瀚鉑嘆了一口氣戴上口罩，專心地面對滾燙的油鍋。"刷~~~！"的一聲，把沾好粉的雞排輕放進去，瞬間響起高頻率的"噗滋噗滋噗滋噗"。舉手按了下計時器，用耳朵關注油鍋裡面的情況，轉身抓取架子上的冰涼飲品解渴。

雷耀桐一瞄立刻皺起眉頭，更加不滿的叨唸：「又喝碳酸飲料？這很傷胃的！」

「閉嘴！我媽都沒你管我這麼多！」不顧在場有二十幾個等待的客人，古瀚鉑旁若無人的回嘴，吐了吐舌頭，轉身繼續忙碌。

靠得近的幾個客人沒忍住掩嘴偷笑。

這家鹹酥雞除了食物好吃之外，時不時跟附近健身房教練上演的鬥嘴戲碼，也是人們常來光顧的原因。每次聽他們拌嘴都能從中獲得生活樂趣啊！鹹酥雞老闆看起來年紀比較大，卻是比較孩子氣的那個；健身房教練長得又高又壯，認真管起來跟老媽子一樣囉嗦個沒完，有夠婆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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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唉喲！老闆你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帥的帥哥？」向來都在晚餐時段出現的常客婆婆，難得在十點多這種宵夜時分出現。邊夾食材一邊對雷耀桐做身家調查：「你是來打工的嗎？之前怎麼沒看過你！」、「你很帥捏~~~啊有沒有女朋友？」、「婆婆介紹我孫女給你認識好不好？」